發生什麽事了？

不過肚子有點兒餓了，先吃了再說吧。

譚頌在身邊，沈依依便很寬心坐下來吃早飯，現在都十點多了，還沒吃的就只剩她了吧，真可憐。

但是喝到一半，沈依依就發覺不對，捂著嘴沖進衛生間裏全吐了出來。

有毒！

石灰菇的毒！死不了人！

看也沒看吐出來的汙物，沈依依冷著臉把它們沖走，轉頭就沖進廚房，還好，鍋裏剩下的粥沒有毒。

他們都沒事。

沈依依松了口氣，然後才想到是誰下的毒，林嬸只做每天三頓飯，這個時候已經回家了，楊業和知道毒對她沒用，梁宜雪不會跟她開這種玩笑，下安眠藥還差不多，而老爺子出去會棋友了……

剩下的，只有剛剛給她端飯的譚頌。沈依依不願意相信，她寧願相信是楊業和做的，但手腳卻逐漸冰冷起來，心底有個聲音更在怒吼。

是譚頌做的！就是他！

為什麽要這麽做？

沈依依捂住嘴，眼淚洶湧卻不敢哭出聲，譚頌，為什麽要對她下毒？

如果她是個普通人，石灰菇的毒即使不致命，也會讓她在醫院裏躺上兩天。

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，不準她忘了的人，還是在恨她，想要看她倒黴嗎？

她想不明白，為什麽，為什麽凡人就能那樣把惡毒的假意說成是真心？

“餵，你好了沒？譚頌都走了。”楊業和在門口滿臉同情糾結的問道，沈依依去吐的時候，譚頌就走了，他偷偷嘗了點剩下的粥，舌頭疼，恩，有毒，但不知道是什麽毒。

早上的粥他們都喝過，沒有問題，不然現在就都進醫院躺著了，但是誰給沈依依下毒，楊業和覺得難說，不過就她貪睡吃到毒藥，運氣還真是差。

“他去哪兒了？”沈依依抹著眼淚問道。

“去上游了。”楊業和說完沈依依再顧不上沒擦幹凈的眼淚，撒腿飛奔出去。

“你怎麽不攔著他！”她看不見河水裏的陰氣，不代表她看不見上游彌漫不散的陰氣！

“依依你去哪兒？楊業和你也跟去幹嘛？”身後是梁宜雪大聲問道，沈依依頭也沒回，楊業和回頭做了個鬼臉。

“我們去找譚頌，你要不要也去？”

譚頌又怎麽了？梁宜雪想起剛剛看見譚松出去，問他話也不答應，古古怪怪的，急忙跟上去，才發現沈依依臉上眼淚都沒擦幹凈。

“餵，譚頌又欺負她了？”梁宜雪低聲問道，但想想也不該，沈依依的臉皮再厚，也不至於還沒哭完就跑去找譚頌，難道是吵架了？

但是，他倆能吵起來嗎？梁宜雪很懷疑，沈依依會跟譚頌吵架？

“沒有沒有，”楊業和笑嘻嘻的搖頭，說的話卻讓梁宜雪想把他摁進河裏，“就是譚頌在她的碗裏加了點東西，能讓人在醫院裏躺上兩天。”不知道是什麽毒，但不妨礙他認識毒性輕重。

“他下毒！？”梁宜雪震驚，楊業和嗯了聲同意。

“但是，他為什麽要下毒？”梁宜雪不敢相信，就算是兩年前，譚頌也沒對沈依依動過手，更何況是下毒這麽陰損的事情。

不對，重點是他怎麽會有毒藥！

市面上耗子藥和農藥倒是容易買到，但這兩個真吃了就不是在醫院躺兩天的問題，是要出人命的啊！

譚頌不會膽大包天，真給沈依依下耗子藥吧，會死人的啊！

楊業和沒辦法幫她解決這個問題，這時三人已經沿著河道出了鎮子，一條半米寬的水泥道順著河道延伸，大約一裏地後就變成了菜地和老房子。

梁宜雪不明白，他們不是出來找譚頌的嘛，跑菜地裏來幹嘛？

“譚頌在這裏？”梁宜雪忍不住問道，楊業和搖頭，跟著沈依依穿過菜地爬上山丘，山丘下面的矮樹上，一張跟昨天一模一樣的紙落在樹上，背面粘著頭發。

又是這個。沈依依滿臉凝重的的頭發取下來，撕成渣渣。

“那是什麽？”梁宜雪再心寬也感覺不對了，昨天她在垃圾桶裏看見撕成碎片的紙，楊業和還說譚頌變成紙了，昨天那個譚頌不會真是紙變的吧？

太，太恐怖了……

楊業和只笑，見沈依依還往上游走，才道：“小把戲而已，難不倒她。”

“依依也會……”梁宜雪驚異，隨即憤怒，這個死丫頭，會驅邪還讓她去找這個死流氓！

楊業和搖頭：“她不會，她只是能看到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梁宜雪訕訕，急忙扔下楊業和，追上沈依依，“依依，譚頌在哪裏？”

“前面。”沈依依抿緊唇，越往前走神色越沈重，剛才那張紙上，血是譚頌的！

“前面哪裏？”梁宜雪有點兒害怕，再往前就是荒地了，那裏死過很多人，鎮子上的小孩子都不被允許去那裏，會丟魂。

沈依依沒回答，再爬上一個山丘，就看見譚頌站在下面的荒地上，野草漫過腰跡。

“譚頌！”沈依依低聲叫道，譚頌沒有回頭，梁宜雪驚異，後邊的楊業和爬上來，一看譚頌就搖頭，拽著梁宜雪往回走。

“死流氓你幹嘛！”梁宜雪不願意，但楊業和今天的力氣出奇的大，怎麽也掙不脫，慌忙回頭只看見沈依依還在上面。

“餵，譚頌不太對啊，把依依一個人留在那裏……”梁宜雪還想再掙紮一下，盡管她不願意承認，但楊業和這個人除了太不要臉，還是勉強能算是個好人的。

楊業和翻了個白眼無情的打擊她：“得了吧，你在那裏他們才什麽都不會說。”

……

梁宜雪收回剛才的話，這個死流氓，根本就是個挨千刀的混蛋！

等兩個人都走得沒影了，譚頌還是沒有回頭看她，沈依依慌忙跳下去，抓著他的胳膊叫道：“譚頌。”

入手是溫暖的血肉，沈依依確定他是真的，紙變成的人不管多麽精致，跟活人都有差別，沒有防備的時候，只是覺得奇怪，卻沒有多想，但現在知道了，她一定能分清楚。

她現在抓住的這個是真的！

但是譚頌一根根的掰開她的手指，沒有正視她一眼：“沈依依，你不是人，對吧。”

他的語氣很平靜，沒有疑問，沒有質問，就像是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，明明切身相關卻像在說一個陌生人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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